為了躲避沿路的士兵。耿長生從很遠的地方繞到鳳羽所說的樹林,然後在一頓接近沒頭蒼蠅一般的尋找下終于找到了鳳羽所說的井和山——但是他說的山洞在哪里?
找了兩三趟都沒有找到之後,耿長生的臉上開始萬噸黑線。
不得已,他站在枯井的旁邊給鳳羽撥手機,連撥了好幾次他才掛通,「……小羽,我現在就在枯井的旁邊,你在哪里?」
「……等等……」鳳羽在手機的另外一邊抽噎著,手機里響起了他濃重的鼻音和石頭落地的聲音。
餅了一會,耿長生發現一片夜色的黑暗中,被藤蔓包圍的石壁忽然產生了微弱的抖動,石頭和泥土落了下來,他把手電朝那邊一晃,看到一個小小的洞口出現在他的面前。
他謹慎的走過去,手電一照,看到一臉眼淚的鳳羽正蜷縮在洞口看著他,白皙的手指上全是泥土。
閉了一下眼楮,耿長生搖搖頭,走到洞口抱起他,放到干淨的地方,仔細的把洞口重新封好。
當最後一塊石塊封住洞穴的時候,連最微弱的星光都無法滲透到這個空間來了,整個空間里沒有一絲光亮,黑暗空洞的像是人類所無法到達的異世界。
什麼都看不見,只有無盡的黑暗籠罩在人的心髒上,一點一點的讓胸膛里鮮活跳動的物體逐漸的冷卻……
忽然覺得這樣的黑暗鳳羽一定會害怕,他必須要抱緊他才可以,這麼想著,耿長生伸出了手去,模到了鳳羽的臉頰。
異常柔滑的肌膚上可以清晰的模到眼淚交錯的痕跡——像是江南縱橫水道一般交錯的淚痕烙印著在鳳羽的臉上,讓耿長生的心里起了一陣微妙的變化。
靶覺著手掌之下的容顏像是終于找到主人的小貓那樣微微的贈著他的掌心,帶起微弱的溫度,耿長生覺得血液中微妙的蔓延開一種奇妙的感覺——憐惜。
是的,是憐惜,是微弱但是深刻的憐惜。
他憐惜著懷抱里人兒的哀傷和恐懼,想用自己的溫柔一點一點的消去。
奇妙的情緒在胸膛里鼓蕩著,耿長生彎腰,在黑暗中抱起鳳羽,感覺到手臂上的重量和鳳羽依偎進他懷里的信任,耿長生忽然覺得無法形容的感情籠罩上了自己的全部感情。
自己有生以來最純淨的感情在瞬間奔涌而來——
雹長生苦笑,看樣子,他是真的陷在這個小白痴的眼淚里了呢
不過為什麼要在這種時候明白呢?他搖頭,不怎麼了解自己一向詭異的思維軌跡。
轉身,靠在山洞的石壁上,耿長生讓鳳羽拿著手電筒,隨著昏黃色的光柱在空中明亮開來,鳳羽縴細的影子也烙印在了這一片弱小的光芒之中,像是一個小小的蘭花仙子羞怯的搖曳著自己嬌艷的身體。
到了聶藍和風羽平常起居的房間,把鳳羽放到了床上,耿長生左右的張望,用自己帶來的食物和水塞滿了冰箱。
從鳳羽走出去之後就一直沒有關閉的電燈在洞穴的上方搖曳著迷離的昏黃色光輝,微弱明滅著,讓空間一會兒被劃歸為光明的領土,一會成為黑暗的屬國。
雹長生把燈拉滅了,空間里恢復了最初的原始黑暗,鳳羽有些害怕起來,他拉住雹長生的袖子,生怕他把自己留在這一片沒有邊際的黑暗之中。
靠著石壁坐著,耿長生把鳳羽抱在了懷里,讓他那縴瘦的軀體完全被容納在自己的懷抱中,任那雙縴細的手主動環繞著自己的頸項,耿長生承受著他全部的重心里。
那是溫柔的重量,讓他覺得心里很溫暖的重量——
覺得自己擁抱著無論如何也不會背棄自己的重量,耿長生微微的拍打著他的肩膀,撫摩著他僵硬的脊背,安慰著鳳羽的不安。
嗣力的抱著耿長生,覺得擁抱著自己的人是身在不安的洪流中唯一可以依靠的,鳳羽用盡全力的靠近他,吸取著他身上淡淡麝香的味道和透過薄薄衣服透出的溫度,仿佛耿長生雙臂所圈起的狹小空間就是自己全部的世界。
帶著些許泥土的手指在耿長生縴細的發絲之間穿梭,有些粗糙的感覺摩擦著耿長生的肌膚,他怕癢的把鳳羽的手抓下來,放在掌心細細的摩挲,把上面的泥土一點一點的擦拭干淨。
鳳羽安靜的任他摩挲著自己的手指,身體柔順的依偎在他的臂彎里,感覺著那可以讓他安心的溫度。
把他修長十指上的痕跡全部擦拭干淨,耿長生抱住了他,將那曾經沾染過泥土的手指放在嘴唇上,用自己的氣息安撫。
「……」鳳羽微微的顫抖,被握在耿長生掌中的手指抖動的像是在風中瑟縮的白玉蘭。
鳳羽的身上有微弱的蘭花香氣,淡淡的,在空氣里飄渺著,像是一絲煙塵,又像是浮動的一種晦澀的意想,一種自我的安慰和暗示。
嘴唇在無數次若即若離之後終于踫到了冰涼的指尖,耿長生微弱的吮吻著那被夜露的溫度打濕的手指,用自己的舌尖給他復活的溫度。
溫潤的觸感到了他的手腕,在脈動的部位慢慢的輾轉吸附,像是夜晚的主宰者正在自己的獵物身上尋找最鮮美的部位,舌尖下的肌膚開始逐漸溫潤起來,年輕的身體忠實而生澀的反應所有加諸在其上的感覺,鳳羽微微的喘息著,嘴唇里噴吐出的熱氣拂到耿長生的衣領上,隔著衣物在他的皮膚上烙印下名為邀請的資訊。
手肘、鎖骨、頸項、下頜——當帶著魔力的舌尖到達鳳羽微微開啟的嘴唇的時候,溫柔瞬間轉化成了狂暴!
急風驟雨一般的狂烈瞬間吞沒了鳳羽的嘴唇鳳羽的精神鳳羽的神志,把他一點一點的拖入了名為天堂的地獄。
總是在莫名其妙的時候來臨,以莫名其妙的方式出現,引發人身上最為原始的獸性——征服與被征服,毀滅與被毀滅、破壞與被破壞——在的旋渦中,被征服的一方以自己的嫵媚駕御著征服者,被毀滅的一方以自身毀滅的火焰將毀滅者一同拖人萬劫不復,被破壞的一方則在粉碎的同時也將對方的存在予以徹底的毀滅——
——,雙重的毀滅,生存里最甜美的災難。
狂亂的喘息著,鳳羽無助的在的旋渦中心搖蕩著,感覺著最銳利的長劍釘入自己的身體,帶起疼痛的甜蜜。
「……耿……耿……耿……」他熱切的在耿長生汗濕的耳邊呼喚著他的名字,听到男人回應一般的呢喃在耳邊蕩漾。
「鳳羽……」
他叫著他的名字——
真好。
他知道了,他喜歡耿長生,喜歡耿長生,非常非常的喜歡耿長生。喜歡的不得了,甚至……比喜歡自己還要喜歡他。
而沉浸在全然喜悅中的鳳羽根本就沒有想過,這個擁抱著自己的男人是不是也同樣喜歡著自己。
像是兩只野獸一般的彼此索需著,帶著瘋狂味道的不知持續了多久,直到兩個人都筋疲力盡的睡著,醒來的時候只能感覺到懷里彼此的軀體,光果的肌膚重疊著,在黑暗中彼此渲染著微妙的溫度。
鳳羽小小的喘息著,紅潤的嘴唇不斷的把帶著熱氣的吐息噴灑到耿長生的肌膚上。
雹長生覺得自己的胸膛上躺了一只柔順的小動物,此時正溫順的讓他撫摩。
雹長生輕輕模著他的頭發,鳳羽微微側著頭,像是一只依戀主人的小獸一樣用自己的頸項和臉頰贈著他的手掌。
此刻忽然什麼欲念都沒有了,耿長生像抱著自己孩子一樣的擁抱著鳳羽。
靶情像是被鳳羽的純潔洗滌過一樣的干淨了起來,耿長生一絲一絲的吻著鳳羽的頭發,讓彼此的心跳微微的融合,化為一體。
趴在他胸口上,鳳羽覺得這個時候自己不說些什麼不行。
他細聲細氣的開口︰「……姐夫……不見了……」
「嗯……」耿長生漫不經心的答應著,輕輕撫摩他被汗水濕濡的頭發。
「……他說要出去給我找水,但是卻沒有回來。」他的聲音里帶了一絲哭泣的聲音。
雹長生沉默著,拍打著他的脊背,感覺到疊壓在自己胸膛上的身體微微的顫抖,耿長生吻了吻他的眼角,嘴唇上有了些微潮濕的感覺。
他思考了一下,在他過來的時候發現路上有很多士兵,聶藍八成是被士兵帶走了吧?根據他得到的情況,政變軍還不算殘暴,聶藍那麼聰明的人應該能夠保護自己才對。
安慰的吻吻鳳羽滋潤的嘴唇,耿長生溫和的加重了自己擁抱著他的手勁,「……沒關系,聶藍不會出事的,而我會保護你。」
是的,他會保護他的——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想要保護懷里的這個小白痴。
不是責任感,也不是英雄主義,只是當他抱著這麼信任的軀體的時候,一種天性里的感情微妙的抬頭。
不想讓他受到傷害,也不想讓他看到他哭泣——嗯……在自己懷里哭還是很有成就感的。
鳳羽靦腆的笑了起來,小小聲的說著孩子氣的話。「……我想和耿永遠在一起……」
「……」耿長生沉默。
他可以許諾永遠嗎?他不是孩子了,也沒有少年時代山盟海誓的青澀,世俗的洗禮讓他明白所謂永遠的承諾不過是一種虛無的沖動,讓女孩子心花怒放的甜言蜜語——可是現在,就是他所能承諾的唯一的現在,他真的想給鳳羽一個名為永遠的承諾——可是他不能。
想著,耿長無言的低頭,吻住鳳羽似乎還想要說些什麼的嘴唇,就在這時候,他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拿起來接通,李棲雲的聲音氣急敗壞的傳了過來。「老大!你可以告訴我你神到哪里去了嗎?!」打電話給司機,司機說他離開了,打手機就是盲音,害得她小心肝差點嚇碎!
作孽啊!他老大要是出點什麼事情那還得了?
雹長生微微坐起來,讓鳳羽靠在自己胸口上,「……放心,我不是那麼容易死的。怎麼了?」
「……」對面的李棲雲沉默了下,良久才開口。「政變者似乎知道你還在國內的消息,他們向我們發來了密函,要我們不要撤出在首都的投資。而這樣他們答應保證您的安全。」
「……這是敲詐。」耿長生的聲音冷淡了下來。
她就知道會這樣!李棲雲在另外一邊絕望的閉上眼楮。
她家老大這輩子最恨的就是被威脅,依照耿長生的個性,他可能會下令不準答應,然後再大搖大擺的走上街頭讓士兵抓到他,看叛亂軍到底會拿他怎麼辦——這種可能性高的讓她想哭!
「老大!你可別做什麼想不開的事情啊!」她警告,耿氏的福利待遇好到不行,她可惦記著自己下半生的大筆銀子哪。
拿著手機沉吟著,耿長生輕輕摩挲鳳羽的頸窩,听著身邊的小人兒吃吃的笑著。
「……我會好好考慮的。」他暖昧的說著,李棲雲大惑不解。
沒听說過人還會轉性,老大怎麼忽然變得這麼慎重了?別人或許不知道,她做他的秘書八年了,耿長生外表看起來溫文儒雅一派儒商氣質,實際上卻是骨子里最一意孤行的賭徒——接手耿氏以來,他在那一直覆蓋著容顏的溫和表情下做出了多少外人看起來瘋狂、內部看起來吐沫的決定,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本質上耿長生是一個興趣主義者,他覺得有趣的事情不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和怎麼困難都要作到最後——他今天怎麼轉性了?
知道自己的秘書心里在想什麼,耿長生低低的笑著,震動著胸膛,也讓胸口上的鳳羽不解的抬起小小的腦袋瓜,一雙烏黑的眼楮在沒有一絲光線的空間里徒勞的尋找著耿長生的容顏。縴細的手撫摩他的容顏,小聲的問︰「耿先生……」怎麼了?他怎麼笑了起來?他微微的歪起了腦袋。
模模他的臉,耿長生對他露出了一個看不到的笑容,「叫我耿。」
「嗯……」听著他溫柔的聲音,鳳羽安心的又拿頭贈贈耿長生的胸膛。
「……老大……你身邊是誰?」那廂,李棲雲謹慎的問;不會吧?這段日子他老大也能泡上一個?
懊佩服還是該說他是禽獸?
「鳳羽。」他說的雲淡風清。
「……」他還真會找麻煩,連避難的時候都要帶最麻煩的一個。不用說,他肯定是把人家吃干淨了。想到會面臨鳳凰的憤怒,李棲雲就不禁覺得渾身發冷——恐怖啊!
沒理會李棲雲的無言,耿長生思考了一下之後回答︰「……棲雲啊,現在立刻聯絡政變軍,告訴他們我明天中午在首都第五公路的卡多亞飯店等他們。」
丙然是最壞的結果,李棲雲無言,期望人有轉性的一天果然是夢想,但是為人下屬者,職責所在,她也只能答應一聲「是」,在問完最近情況和請示了一些事情之後掛斷了電話。
鳳羽耳尖的捕捉到他說的明天要出去的話,立刻擔心的把手腕纏繞上去,「……耿……你要走嗎……」他要離開他嗎?然後就像聶藍一樣不會再回來?想到現在還沒有回來的聶藍,鳳羽覺得眼楮里又開始有液體的溫度了。
听出他的聲音里有著接近哭泣的聲音,耿長生微笑,輕輕吻了一不肯的額頭,「……我可是為了你哦,為了你才離開這里的。鳳羽啊……你要記住哪。」
「……思……」雖然不怎麼明白他在說什麼,但是鳳羽還是很慎重的點頭。
雹長生翻身,把他縴細的身體壓在自己的身下,舌尖在鳳羽光滑的肌膚上流連著。
「小羽,我明天帶你去找你姐夫去。」
聲音里帶起了濃厚的成分,開始灼熱的氣息像是微妙的火焰灑上鳳羽的身體,帶起再一次的洗禮……
×××
第二天一早,給鳳羽換上了相當正式的服裝,耿長生把洞穴里所有的電全都閉上了,在手電簡的光輝中看著面前一臉肅穆端坐的鳳羽。
傍他扣上襯衫的扣子,耿長生的手沿著他縴細的身體線條輕輕的滑下來,「……還疼嗎?」
鳳羽誠實的點頭,乖乖的不動,像是一個可愛的大女圭女圭。
雹長生模模鼻子——是自己過分了,他以挑剔的眼神檢查鳳羽身上的衣服,最後退遠一點看,滿意的點頭,「……記住,一會我們出去,無論如何你也不要說話,也不要離開我身旁。明白?」
「嗯!」鳳羽很用力的點頭。
把他額頭上的頭發向後梳去,讓他的臉龐看起來不是那麼稚氣之後,耿長生才滿意的微笑起來。
拍拍他,耿氏掌門人露出了一個可以讓無數女生捂著心髒尖叫倒下的微笑,「我們走了!」
離開洞穴,用了半個小時走到和叛亂軍約定好的飯店門前,立刻被早就守備在那里的軍人禮貌的帶上裝甲車,在三個小時後來到首都臨時軍事指揮部。
經過了極為嚴格的搜查,他們進入了政變軍首腦豪斯達將軍的辦公室。
鳳羽一直跟在耿長生的身邊,像是小小的影子跟隨著自己的主人一樣寸步不離,他發現面前的男人變了——不再是平常總是無所謂笑著的溫和男人,而是以表像的溫和掩蓋著其下侵略性的眼神和跋扈囂張到不可一世的冷酷態度。
現在的耿長生是一只正在舌忝著爪子,打算把面前所有侵犯自己領域的生物全部撕裂的猛獸——
但是他不會傷害自己的。風羽這麼想著,沒有什麼根據,純粹是一種直覺。
面前的人會保護自己,不會傷害自己,所以他也要保護耿長生,不讓別人傷害他。
一雙明亮的黑色眼楮看著耿長生,他謹慎的模樣讓人聯想起跟著主人的可愛小狽。
到了將軍的辦公室,耿長生禮貌的敲門之後走了進去,一身民族服裝的將軍微笑著看著他們,開口是流暢而純正的英語,「兩位貴賓,歡迎,請坐。」
鳳羽看看耿長生,而全身都沉澱下冷漠氣息的男人朝鳳羽點點頭,兩個人坐在將軍對面舒適的沙發里。
覺得兩張沙發之間的那張小小的椅子隔絕開來了自己和耿長生的距離,鳳羽盡量把身子朝耿長生靠近,直到身子已經完全歪在沙發扶手上了,才滿意的笑起來。
憐惜的看了一眼露出天真笑容的鳳羽,耿長生伸手,模著他縴細的發絲,隨即整容面對對面看的很有趣的將軍,用英語回答,「將軍,我想我需要您的幫助。」
「我想我也需要您的幫助。」步人中年後期的男人微微翕動著智慧的眼神回答耿長生的問題。
「我想要帶著我的弟弟盡快離開貴國——」耿長生直接切入主題,他思考了一下措辭,然後放棄修飾,「——因為您的國家很危險。」
「它現在確實很危險,不過,在不久的將來,我的母親——」將軍用了一個非常具有情感的修飾詞,「一定會變得非常美麗。」
「所以——」耿長生用一只手支起自己的下頜,一雙黑色的眼楮看著面前的將軍,用帶著些許戲譫味道的語氣問道。
「所以我希望能夠獲得耿先生您的協助和支援——您的集團在本國進行的投資都是關于民生的基礎建設,您在本國的投資使將近二萬人獲得工作的機會,而在發生政變的前夕,您似乎要撤出投資,您現在可不可以再重新考慮一下投資的問題?」
看著對面男人清瘦的表情,商人的投機性在耿長生身上蘇醒了過來——他忽然感覺到有某種商業上的機遇正在等待著自己。
亂世本來就是商人最能顯示本領的時代,自己的國家看樣子是沒有這個機會了,那麼在現今這個和平時代身為巨商的自己,面前就擺放著一個可以翻雲覆雨的機會。
雹長生咬住嘴唇模糊的笑了起來,身體里感性的部分在慫恿他,但是理性的部分卻低低的警告他——和政治局勢不明朗的地域有經濟性的牽扯,很大的可能是血本無歸。
把兩邊的籌碼都放到靈魂的秤上去考量,最後,他看了一眼旁邊根本听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卻還是豎起耳朵仔細听的鳳羽,耿長生微笑了起來。
在另外一邊放上鳳羽的安全的話,那麼賭一把還是值得的。
這麼做了決定,他抬頭,看著對面的將軍,「將軍,我想我們可以找個機會好好的談談投資事宜——」看著對面男人持重的眼楮里閃現了欣喜,他忽然把語氣轉冷,「不過在此之前,我的一個伙伴被軍方逮捕,可不可以請您先放了他,然後安排我的伙伴和我的弟弟回國?」
將軍爽快的答應了,而政變軍的效率確實很好,在當天晚上,被拘禁的聶藍就出現在風羽和耿長生的面前。
聶藍的樣子沒怎麼改變,除了看上去稍微有一點憔悴之外,他看上去不錯。
「看樣子這里監獄的待遇很好。」耿長生悠閑的抱著手臂說著,而鳳羽早就歡呼一聲跑到聶藍懷里贈來贈去的撒嬌了。
「……」知道自己出來多虧了耿長生的幫忙,聶藍不怎麼心甘情願的道謝,而耿長生也好風度的沒有出言諷刺。
把兩張船票和一筆錢放到他掌心,耿長生搖了搖手指,「明天晚上到鄰國去的船票。趕緊把小羽帶離這個是非之地吧。」
聶藍沉默,一雙細長的鳳目看著他——小羽,他和風羽什麼時候交情好到可以這麼叫了?
看看懷里的鳳羽又看看耿長生,前者給他一個純潔的微笑,後者則給他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忽然覺得脊背上有那麼一點發寒,聶藍條件反射的把鳳羽抱緊——
真不願意欠這個混蛋家伙的人情!
這麼想著,聶藍調動全身上下所有的教養勉強自己對面前的男人微微低頭,「……多謝……」
「不必。」真是有成就感啊……看著聶藍對自己低頭,耿長生微笑了起來,毫不在意自己的笑容可以讓對面的聶藍懊惱的想要咬掉自己的舌頭。
瀟灑的朝他們兩個揮揮手,耿長生離開,而鳳羽則小小的叫了一聲,「耿……」
雹長生回頭,看著鳳羽似乎會說話的眼楮,只是微微的一笑,然後離開。
至于聶藍在听到鳳羽叫出那個「耿」字的時候就險些氣絕身亡,一把拖了鳳羽離開,坐上將軍送他們離開的車子,聶藍確定自己有很多事情要問鳳羽——
當鳳羽和聶藍坐上向海的對面揚帆而去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漫天的星星瓖嵌在絲綢一般藍色的天空上,美麗的像是夜之女神的眼淚一般。
海面上很安靜,只能听到大海徐徐的波浪拍打著船舷的聲音,在夜色中,泛著白沫的海水也被染上了夜的靛藍,在船的尖銳劈開海浪的時候溫順的袒露出自己雪白而靛藍的身體,歡笑著迎接船慢慢的在自己的懷抱航行。
政變軍給他們準備的是頭等艙,裝飾華麗而舒服,感覺不到一點海浪的顛簸,聶藍站在窗戶旁邊,看著遠處的海面上漁船和客船的幾點溫潤的燈火在一片靛藍中微弱的閃爍,緊緊的皺著縴細的眉毛。
風羽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卻也感覺到氣氛不對,規矩老實的坐在沙發上,胸膛里一顆心劇烈的跳著。
他忐忑不安的咬著嘴唇,只覺得緊張都在嘴里擴散出枯澀的味道,一點一點的侵蝕自己脆弱的神經。
難道是耿先生的事情讓姐夫生氣了?!
他心里立刻咯 了一下,他知道姐姐和姐夫都不喜歡耿長生,而他還不听話的和耿長生在一起。姐夫一定是生氣了。
可是耿長生那麼溫柔對他那麼好,為什麼他們不讓他和耿長生在一起呢。
小小的腦袋瓜里胡亂的想東想西,鳳羽不時的偷偷看著面對窗戶站著,二日不發,似乎和凝固的時間同化為一尊雕像的聶藍。
這種尷尬的氣氛不知道持續了多久,當聶藍終于做完自身的心理建設之後,他困難的抬起眼楮看身邊的鳳羽,深深的嘆息。
「鳳羽,你一定要老實的回答姐夫。你喜歡耿先生嗎?」他這麼沉重的問著,把見面以來就悶在胸口的話問了出來,但是毫不期望答案是自己所希望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