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的唇印上她的時候,記憶中的電流再度竄遍她的全身,伴隨而來的,還有一抹淡淡的酒意,從他的唇舌之間,緩緩地擴散到她的嘴里。
她緊張地深深吸了一口氣,結果嗅到了一抹專屬他的氣息,使她更加迷亂了起來……
這種感覺很微妙,當他第一次吻她的時候,她覺得那彷佛是她這輩子的第一個吻,而當他再度擁抱她時,她的心似乎也感到一陣悸動,而這一股莫名的悸動感,遠比初戀男友帶給她的感覺,還要強烈上千萬倍!
她柔弱地任他吻著,卻發現他並不是完全無動于衷的,一簇激情的火焰在他眼中跳動,讓他們的吻充滿了,狂野又深入,綿密而冗長,不再單單只是一時的興起、或是刻意地恫嚇那般簡單。
而在此同時,一股難以名之的情愫,已悄悄進駐了兩顆陌生、卻又緊緊相擁的心……
她喘息著,感覺他又將她拉得更近,讓她可以嗅到他身上散發的陽剛氣味與淡淡的男性麝香,在他火力全開的熱吻之下,她感到渾身都要燃燒起來!
一吻既畢,他略顯喘息地在她唇畔低語︰「都做到這程度了,你還沒打算推開我嗎?」
聞言,她愣愣地抬起頭來,凝覷著他同樣也燃著一對欲焰的眸,知道自己應該立即中止這樣失控的情況繼續發展下去才對!
眼前的這個男人他並不愛她,就算吻了她,也僅于一個心智正常的男人對于一個主動投懷送抱的浪蕩女人一種身理需求的基本反應。
他對她甚至沒有投注過一絲一毫的男女情感,繼續下去,也只是在玩火!
但是,她就是停不下來。
盡管明白自己極可能被這一把無名火所灼傷,卻也無法就此徹退……
「我……不想。」
她顫抖著,將緊握在他胸前的一對拳頭,慢慢地松了開來,然後緩緩順延而上,最後十指也不覺扣住了他的後頸,微傾著身子,主動獻上了自己的唇。
她明白,愛上這個男人的同時,也是她挑戰飛蛾撲火的開始,一時沉迷于他誘人的吻,只會一再讓自己喪失了立場。
但是就算他可能會就此厭惡她、輕視她,甚至是遂她所願,無情地玩弄了她之後,再狠狠地推開她、嘲笑她,她也統統無所謂了。
她只是想要確定,一直以來,在他身上那一股令她悸動的感覺,究竟只是她一時的痴迷、還是……她真的愛上了這個男人?
思及此,她更是收緊了雙臂,將柔軟的身子更加熨貼在他厚實的胸前,怯柔地吻著他,並緊張地屏著呼吸,等待著他的反應。
像是經過了一場漫長的等待,當他刮胡水的濃郁香氣直撲她的鼻腔時,她的意志力便瞬間渙散了。
這是勾引。
再也明顯不過了!
他都已經做到這種程度了,她居然還是連一點閃躲的意識都沒有,還主動迎合,任憑他對她為所欲為、放肆到底。
既然,她已經踏進他的警戒線了,那他只有遂其所願,直接拿這個小女人來開刀,趁機矯正一下她那副松散迷糊、對男人全無防範的個性!
……
就在此時,她感覺他的撤退,這讓她僵住了,過了好半晌,才緩緩睜開一雙尚未消散的眼眸,愣愣地看向他。
「不要用這種眼光看我。」他的聲音沙嗄而粗重,像是一個瀕臨失控之境的男人,冷冷的道︰「今晚在我們之間,總要有一個是清醒的!」
在經過那樣的事件之後,昨天凌晨她幾乎忘了當時被他狠狠拒絕的自己,究竟是怎麼走回房間的?
在殘存的記憶中只依稀記得,當他對她丟下那樣的一句話後,他就像是被火燙著了般,立刻松開了她,並大步的走向窗邊,欲讓夜晚的冷風,吹去他一身的燥熱。
她默默注視著他僵立的背影,許久之後才平息,搖晃地站了起來,盡管她很想再度奔入他的懷中,乞求他完成進行到一半的行為,但她能做的,只是用著顫抖著嗓,喃喃地對他說了一聲抱歉,最後在他沉默的驅趕之下,一路逃回自己的房間……
現在,他可能因為她把私人的感情投入他倆主雇的關系中,而決定要開除她了。
餐桌上,她偷瞄了他一眼,在清晨的陽光下,他略帶著一絲慵懶的神態,神色自若,和平常一樣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好像喜怒哀樂等情緒,很少能夠主宰他。
眼前的他,正低垂著頭,一如往常翻閱著早報,一對閃爍著碎光的俊眸就映掩在低垂的長睫下,身上還飄散著一股淡淡的麝香與刮胡水的味道……
這一切的一切,風平浪靜得讓人彷若有一種錯覺,昨夜與他的那一場激情,根本只存在于她自己的想象中。
心不在焉地將一對迷惑的目光從他身上抽回,她暗暗的心忖,這樣也好,在經過昨夜以後,她根本不敢奢望他還會再多看她一眼,她很清楚,想要獨得這個男人的心,無疑是痴心妄想!
只是……此刻反噬在她心口處的那一股失落感,又為何如此強烈?
「對了,那個……」由于他突然開口,讓她整個人抖了一下,而她正在倒一杯橙汁,受到驚嚇的結果,是將手中的果汁全都倒灑在紅木餐具上。
頓時,金文琳滿臉尷尬,趕緊取來紙巾把水污擦干,一張臉兒紅通通的,眸光閃閃爍爍不大自然……
察覺有異的白盛元,一對目光專注地在她身上來回移動,默然無語地打量著她。
須臾,當他再度開口時,語氣很平淡,幾乎像是在話家常︰「你還好嗎?」
他的口氣淡淡,臉上沒什麼特別的表情,但他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她差點又再度失去了平衡!
「你今天看起來很不正常。」他明知故問︰「昨晚沒睡好嗎?」
笨蛋,讓我失眠的凶手就是你!
只有天知道,打從今晨她睜開雙眼後,昨夜被他吻得散落的理智,也全都統統回到她的腦海里了。
一想起自己昨晚的放浪舉止,她窘愧得差點喪失了踏出房門外的勇氣。
為此,她不下數百遍的撻伐自己,怎麼可以對自己的老板產生任何旖旎的情思呢?
最可恥的是,她還是那樣的浪蕩放縱、無所遏抑,一個勁兒地只想把自己往他懷里送!
這樣的她,與那些主動投懷送抱、故意色誘他的女人又有何差別?
為了自己錯誤的行為,她已經是這樣自責與沮喪了,怎知他卻表現得如此平淡、無謂,完全是一副無事人的模樣,更惡劣的是……他還故意調侃她。
金文琳呀金文琳,她在心里對自己大吼,不準再想了,就到此為止吧!是該收勢的時候了,就算她對他的喜歡早已經升級為迷戀,但她仍必須學會控制自己,不能再任自己跌入感情的深淵。
昨天他會吻她,完全是因為他喝多了,腦袋突然打了結,所以才會這樣發神經,要是他是清醒的,根本就不會把她當成一般女人般看待,也不會多看她一眼。
除了主雇關系,他對她一點感情也沒有,他跟她唯一的關系,就是沒關系。如果她還繼續放任自己的情潮,還對他有一絲妄想的話,那她就真的是傻得不可救藥了,到時候她心痛、心碎,也都是活該!
想到這里,她做了一個深呼吸,穩定了緊張的情緒之後,將下巴一抬,學他一樣冷靜與沉穩,並盡可能不發抖的迎上他一對詢問似的目光。
只是,萬萬想不到……在經過一番心理建設之後,她仍是當著白氏父女的面口齒不清地說出一連串令人發‘冏’的台灣國語……
「不嘿,偶歲的粉好,卸卸老鴇的乖心。」
瞬間,四周的空氣像是被凍結住了,就在一陣死寂過後,白薇妮率先從一片僵化的狀態中緩緩回神過來。
只見她呆愕的嘴唇動了一動,劈頭就是句︰「怎麼,昨晚你嗑藥啦?」
听完,金文琳雙肩挫敗地一垮,在心里嘆氣︰如果可以,現在她真想一頭撞死,或是干脆挖一個坑,直接將自己就地掩埋算了。
就在她為自己的‘失言’懊惱得無以復加的當兒,那個男人似乎有意加深她的尷尬,驀然從胸膛間發出一陣低沉的輕笑,讓她的臉彷佛著火般,整個燙紅了起來!
當他再抬眼看她時,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揶揄眼神,一語雙關的又暗示道︰「如果真的不太舒服,我今天可以放你一天假,你的樣子看起來極需冷靜一下!」
聞及言,她面帶窘色,感覺自己幾乎要變成石頭,緊抿著嘴,正想反駁,又見他緩緩地開口了。